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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二十七章算计  (第1/1页)
    第二十七章 算计    寂静!    彻底的寂静!    中军帐内,易洛一言不发地盯着白初宜,冷冽而凶狠的目光令白初宜也只能沉默不语。    “紫华君,朕何时说过要收你手中的虎符?”易洛终于开口,过于平静的语气透着风暴的前兆。    白初宜一直淡漠的神色因为这句而有些许变化,却并未回答。    易洛的手隐于长袍的袖下,此时,他不得不庆幸,自己并未更衣后再来营地。如此,他才可以紧握双拳,却表现得尚算镇定地说完这句话。    白初宜的不语却激怒了他,他几乎是冷笑着拂袖而去:“紫华君,虎符是先王给你的,你若不要,就自己对先王陈情!朕怎么可能作那般不孝、不义之事?”    他说得大义凛然,白初宜却在他转身的瞬间,无声地冷笑。那份笑意也落入易洛的眼中,让他停下动作,努力想维持脑海中那根快要绷断的理智之弦。    “臣将回平奈一趟,王上珍重。”白初宜对他的努力视而不见,躬身执礼,却令他再无力保持最后的理智。    易洛气极,伸手将白初宜推到桌沿,甲胄撞击木桌的沉重声音令他的怒决稍平,看着她依旧喜怒不明的面容,咬牙切齿地质问:    “白初宜,你说过的话全部不作数了吗?”难道连忠诚誓言也留不住她了?    “王上,您到底在想什么?”白初宜眼中闪过惊愕与怀疑,透出几分前所未有的冰冷。    易洛松开手,缓缓退开,白初宜站直后,神色冷然地道:“如果王上的水准下降至斯,这场叛乱不平也罢!”    如果易洛在此时居然还只想那些儿女私情,那么,她就不能不怀疑自己的叛断了。    ——是否那一年未见的时间,令易洛已经不再是她所知的那个适合为王的易洛?    不过片刻,易洛的神色已然淡定下来,他抬起右手,食指竖起,轻轻摇摆:“朕只是提醒你,朕没有习惯放过叛逆者!哪怕你有再多的理由也是如此!”    白初宜冷笑,想反驳,却听易洛粥续道:“朕已经即位,这是叛逆,不是夺嫡之争!朕不可能允许任何挑衅至此!叛逆是何等重罪?即使朕放过了,那些人也不会认为自己可以无恙。朕没工夫再与他们勾心斗角地纠缠!紫华君,东岚的情况如何,你我心里皆清楚。你掌着虎符,所有事都可以推得一干二净,可里里外外那么多事,朕只能担下!你要朕在做任何事时,都顾虑着身边有一个人可能会借此图谋王位吗?”    白初宜想说:“亦无不可!”但是,看着易洛眼中压抑的愤怒,她并未将之说出口。    见她再次沉默,易洛愤怒地斥道:“答话,紫华君!”    “臣要回平奈并非为谁脱罪!”白初宜淡淡地道“臣以为王明白臣的计划,但是,似乎是臣想错了。”    易洛冷嗤:“朕明白得很,你是想在最快时间内抽调所有可用的兵力!无非就是陈国出兵了,或者,安陆也开始调兵了!”    她的行动看似不能很快平叛,但是,失去支持的势力,仅仅一个成为孤城的平奈,易庭与柳家的叛乱与闹剧无疑。而且,她这么做,远比平叛后再处置参与叛乱的世家更方便,也更能震慑人心。——三天的时间,以她分配的任务来看,根本容不得那些将军有丝毫委婉从容的手段,除了强硬镇压,他们别无选择,而白初宜最后的话更是免去了他们最后一丝顾虑!    他怎么可能不明白?    “正是!”白初宜倒是很坦然,对易洛的回答也并无惊愕的反应,倒更有些轻松的意味在其中。    “哼!正是?那么,紫华君,你告诉朕,这种安排下,你有何必要回平奈?”易洛冷言。    白初宜抿唇不语,沉吟了一会儿,转身到后帐取了一个黑漆木匣。木匣上并无锁扣,也看不出封口在何处。白初将它放到桌上,背对着易洛,用身体挡住他的视线,手指穿花拂柳般迅速轻点几处,木匣悄然打开,她从中取出需要的东西,合起木匣,然后转身将取出一张绢纱呈给易洛。那正是之前猎隼送来的紧急密报,是关于安陆秘间、死士有异常调动的情报。    易洛没看完绢纱上的字,眉头便已经皱起。    “你打算回平奈如何?”将绢纱递给她,易洛淡然地询问,显然是认可她回平奈的决定了。    “臣以为,不论是易庭还是柳家,与陈国勾结是可能的,与安陆不可能!”白初宜摇头,很肯定自己的想法。    易洛冷哼一声,默认了她的话。    “安陆永寒想混水摸鱼,也让东岚的局势更加紧张动荡!”白初宜冷笑“臣却以为,这是个机会。”    易洛略一思索就明白了——她是想将计就计,算计一下安陆秘间。    安陆是各国中对圣朝传统承袭最多的国家,包括圣朝帝君喜用间的习惯,安陆王也学足了十成十。毕竟,安陆所占据的圣朝旧地是最多的,安陆王更是向来都以圣朝后裔自诩。    “因此,臣与王分开是最好的,置身险地便是更好了。”白初宜的声音平稳,易洛却暗暗皱眉,双手再次紧握成拳,却没有说话。    “再说,计划更改,羽林需要重新部署,除非臣亲自去,周思安不会同意改变既定计划!”白初宜说出最后一个原因。    此前,她已经让宁和带去自己的计划。算一算,此时,东西必定交到了周思安手里。她只能亲自去。    “你都算好了?”易洛没有多问。    白初宜点头。    易洛来回转了几下,眉心始终没有展开,却同意了:“好!你回平奈!”    “臣敬从王命!”白初宜跪下行礼,易洛蹲下,按住她的肩,不让她轻动,随后,低声在她耳边轻语:“想要朕不追究易庭吗?”    白初宜讶然抬头,却只是惊讶与疑惑,并没有回答的意思。    易洛冷笑,依旧在她耳边轻语:“你活着,让易庭亲手取柳敬华的命,朕就当他是受裹胁,大义灭亲!”    白初宜侧过头,轻轻冷笑。    易洛只是看着她,对她的冷笑只当未见,他缓缓地松开手,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。    白初宜站起,看着已经重新落下的帐帘,神色复杂。    这一次,易洛退得彻底,未必没有以退为进的算计,但是,他毕竟退了,不是吗?    白初宜转过身,手用力按上那只木匣,暗沉的黑色骤然入目,令她的心神一震。    ——反过来说,他再如何,亦不过是一份算计!    闭上眼,再睁开,白初宜已然恢复了冷静,神色平和:“周淳!”    ——他算计他的,与她何干?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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