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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23章  (第2/4页)
来,抖了一会腿“爸,假如您一定要逼我,那么我告诉您:黄小嫚的父亲叫刘沙。您不会忘了这个名字吧?…别激动,爸,先别忙着为刘沙那两根折断的肋巴骨内疚。作为一个男人,那不算什么。我最好能帮你回忆起那个瘦小的、成天趴着窗栅栏朝外呆看的小女孩,那时她这么高…从来没人给她梳辫子。我们打她,弄脏东西往她身上抹。记得你当时狠狠训了我一顿,用大人的语言对我说教:‘孩子是无罪的!’…你记起来了!从你眼神里,我知道你什么都没忘。后来长大点儿,听见你和妈常提起刘沙,总是谈着谈着就住了嘴,然后你叹口气,mama也叹口气。她常用这话劝您“冤是有点冤,可这不是你的错,老折磨自己干吗呢?’那时我还不懂事,我在你脸上看到一种少见的表情,现在我懂了:那是内疚。后来你调任了,提升了,偶尔有人把刘沙的消息告诉你时,你总显得有些烦躁不安。好多年后,你才从mama嘴里知道刘沙的妻子早已改嫁,去了上海,那个小女孩…啊,那时需要你忙的事太多,小女孩,你怎么顾得上去想呢!…关于那个小女孩,如果您有兴趣,我以后接着给你讲吧。”    “刘沙?就是那个右派刘沙,写了那首诗…?”继母惊呼起来“小嫚是他的女儿?!”    “新华书店,最近又开始卖刘沙的诗集。”哥哥说。只有父亲沉默着。    “二十几年前的事了,父亲,我本来不打算告诉您,可您逼着我。我没您那么好的涵养。”    “…她知道这些吗?”老头儿问。他被“炸懵”后方才苏醒。    “她从来没对我说过,或许知道。但她决不会恨您,因为您毕竟没有直接伤害她。而且她不懂得恨,从来不恨任何人,命运造出她忍受一切的性格。她以为这对她是正常的,所以她没有恨人的习惯。她怎么敢恨谁呢?恨是一种心理力量,她什么力量也没有。”    “哦,这姑娘的母亲又改了嫁。她后来的丈夫是谁呀?…”继母插嘴道。她的兴趣在人物关系上。    杨燹不理会她,继续自已的话:“我没有父债子还的意思,那样的话,我的人格也并不怎么高尚。我只想从头做起,从我做起,弥补一个时代的遗憾。我说得太多了吧,父亲?”    “这些你该早告诉我呀…”父亲说。    “那干吗呢?那不是在要挟您吗?好象您在外面亏空了别人的钱,我替你还上了,然后回到家,在精神上永远对您居于优势,用这来压迫您,窘迫您。我不会那样狭隘的。我倒希望您永远不知道这事,晚年能过得心安理得些。”    “再容我想几天,容我考虑几天,然后再决定你的事。好不好?”老头儿用一种哀求的声调说道。    “没关系,您尽管去考虑吧,因为您的决定我一点不在意。我说过,我早就在按自己的方式生活了。关于黄小嫚,如果您不能象我一样爱她,就求您别再跟我提起她,也别再干涉我。哥哥说得不错,我真是个瘟神,尽惹您不高兴,父亲。”杨燹说完,带着获胜的抻色走向门口。    “还是叫我爸爸吧,孩子。”    杨燹为这话一怔。他没想到被这普普通通的一句话击中了,他两臂很快垂下来,无力地在门上倚了一下!“行啊…爸爸。”    院门外传来摩托车声。邮递员喊着:“杨燹,电报!杨燹…”    继母道:“又是你的电报!上一封说的什么?…”    “上一封?”杨燹困惑。    “前天来过一封,是小嫚下去拿的。怎么,她没给你看?…”    杨燹直奔大门外。电文如下:    你被任命为团参谋长命令下达。接电后火速归队,有紧急任务。    杨燹想起前天小嫚往褥子下藏掖过什么。他急忙进屋,果然找到一封内容完全相同的电报。原来,她怕他离开,竟瞒下这十万火急的军情!    他的思维呈放射状:小嫚…结婚…考试…揭榜…乔怡…小说…    军人,你能轻装上阵吗?    乔怡在病区的走廊上被萍萍堵住了,她刚下夜班。徐教导员恰巧住在她的科里。    “你明天要走?”    “嗯,今天抽空来看看徐教导员。”乔怡拎了一大网兜瓶瓶罐罐的营养品。    “正在会诊。徐老头儿情况不妙,怀疑是…”萍萍左右看看“怀疑他是肺癌。”    乔怡猛然盯着她:“从怀疑到确诊还有多大距离?…”萍萍刚要说什么,忽然又捏捏乔怡的手:“暂停——达娅来了。”她朝楼梯口抬抬下巴。    黎副团长领着达娅走过来,隔老远就问:“啥情况?”他也是来听会诊结果的。    “主任刚来。”萍萍答道。    达娅因赶路太急,加上心情紧张,不停地喘着,额上沁着汗。这些天,黎副团长把她接到家里,老伴替她剪了头发,一排齐眉刘海,更衬出她那双奇亮的眼睛。她居然有了几分大姑娘的姿色。    “走吧,到院子里坐会儿。”萍萍说“在这儿站着等多焦心!”    达娅扭着肩膀不肯走。这种时候谁也拗不过她——一头牦牛犊子。黎副团长拍拍她:“好吧,你呆在这儿,可不许乱跑…”    黎副团长和乔怡下了楼。火一样的罂粟,仿佛一夜间也象火一样灭了。院子里暗了许多。    “老徐前天忽然打电话叫我来,我正开会,跟他说脱不开身,他执意要我马上来…我来了,他扯住我的手,要我一定答应他一件事…”    他拉乔怡在一张长椅上坐下。    “什么事?”乔怡问。    “是啊,我说不知道什么事,我怎么答应你?”黎副团长点燃一根烟“可是他偏要我答应才肯说。”    “你就答应吧…”    黎副团长淡淡一笑!“当然,我的心不比你硬。我们在一块工作十来年,他是个好人。诚然,许多观点他和我一直有分歧,但他的品质是无可挑剔的。我猜想,他无非是让我替他去领导那说说情,让他回到部队来,随便干点什么,哪怕收发报纸、扫扫院子,他都乐意。他说:早晚不听号音,白天黑夜都不分了…我完全能体会他的心情。没想到他话一出口倒使我意外…他说等出了院就回老家,不再来了。部队有了那么多年轻有为的干部,要一个各方面水平都低的老头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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